陈祖范作《別号舍文》以抒其愤恨
陈祖范(1676—1754),清学者、文学家。字亦韩,号见复,江苏常熟人。他自青少年时步入科举之途,屡试屡败,困于科场24年,也就是说他至少参加了8科考试,每科都是榜上无名,因此恨透了考场号舍,并作了篇《別号舍文》以抒其愤恨,其文云:“试士之区,围之以棘,矮屋鳞次,百间一式,其名曰‘号’ 。两廓翼翼,有神尸之,敢告余臆。余入此舍,凡二十四,偏袒徒跣,担囊贮糒,闻呼唱诺,受卷就位。方是之时,或喜或戚。其喜惟何?爽垲正直,坐肱可横,立颈不侧,名曰‘老号’ 人失我得,如宦善地,欣动颜色。其戚惟何?厥途孔多: 一曰‘底号’ ,粪溷之窝,过犹唾之,寝处则那?呕泄昏忳,是为大瘥,谁能逐臭,摇笔而哦; 一曰‘小号’ ,广不容膝,檐齐于眉,墙迫于跖,庶为僬侥,不局不脊; 一曰‘席号’ ,上雨旁风,架构绵络,藩篱其中,不戒于火,延烧一空。凡此三号,魑魅所守,余在举场,十遇八九。黑发为白,韶颜变丑,逝将去汝,湖山左右,抗手告别,毋掣余肘!”此文道尽了号舍的污浊,科举的凄凉,他要“逝将去汝”,洗手不干了。
不过,他毕竟是凡夫俗子,摆脫不了功名利禄的诱惑,于雍正元年(1723),又满怀信心赴江南贡院乡试。这一次,是幸运还是上帝的特别眷顾,他中举了,继而赴京会试中式,遗憾地是他心劳力瘁,殿试时已卧床不起,失去了与宴琼林、封官受赐的机会。
陈祖范回到家乡,闭门读书。几年后,雍正诏书天下,广开书院,许多大官争相延聘他去书院教书。他教书有方,但教了一二年就辞去不干了。他说,学生读书都为了做官,考不中进士就说你书教得不好,师道难立。后来朝廷举荐经学通儒,他列榜首,因年老,未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