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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立平先生谈英国文化遗产保育及江南贡院发展建议

韦立平先生,金陵文史专家,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曾任秦淮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秦淮区文化局局长,秦淮区旅游局第一任局长。主持编纂过《明南京城墙砖文图释》、《秦淮艺苑》、《秦淮史话》等丛书。
英国人有尊重爱护历史文化遗产的精神和传统,在文物、故居、遗址、景观等之类历史遗产保护上,可谓不遗余力,虽为小小的岛国,却拥有近30项世界级遗产,数量名列世界第8位。无论去到哪一个区域,都可欣赏到琳琅满目的历史古迹。
一.英国历史遗产保护的两大组织
1. 英国相当大部分的景点都由国民信托基金会(National Trust,下称NT)管理。这是一个以民间自发起家的慈善机构,成立于1895年,迄今愈百年。20世纪中叶,英国逐渐没落的贵族阶层将庄园、乡郊宅邸和园林花园捐赠或委托基金会管理,普通民众则以会员制方式融资参与历史遗迹保护,基金会不断壮大,现已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型的文物、古迹及环境保护机构之一,拥有遍布英格兰、威尔士、北爱尔兰地区350个景点。最新数据显示,该会的成员已达450万,远超英国所有政党的成员数目,是全英国最多的会员组织。苏格兰也有自己独立的国民信托基金会。
游览NT管理下的景点,除单独景点购票外,更多人会选择买年卡或终身会员卡,免费多次出入。虽然NT的会员费用逐年增加,但可免费进入英国多地数以百计的庄园、城堡、森林公园、历史遗迹参观,也是物有所值。
NT值得推荐的景点很多,难以详叙,详情可参看网页:http:/www.nationaltrust.org.uk
2. 另一大型的历史遗迹保护组织,是英国遗产基金会(English Heritage)。这个组织原是英国政府名下的文物保护官署,经数百年演变,现已转型为慈善基金会运作。与NT类似,英国遗产基金会拥有400多个古迹景点,唯一稍有不同的是,英国遗产基金会历史价值高的景点相对更多,如古堡、废墟、遗址、史前或战争遗迹等,更适宜探古寻幽,史海觅珍,而NT则收购更多庄园、乡林别墅、林园等,在品味上更大众化,适宜家庭休闲出游。
英国遗产基金会的著名景点有巨石阵(stonehenge)、哈德良长城(Hadrian’s Wall)、巴特尔修道院(Battle Abbey)及多佛城堡(Dover Castle)等。门票价格上同样也有游客和会员之分。详情可查询网页:http:/www.english-heritage.org.uk
除这以外,英国遗产基金会还设有委员会,以“蓝牌”制保护、管理英国的名人故居。为名人故居“挂纪念牌”这一建议,最早由威廉姆?爱华德议员在1863年提出,一开始只在大伦敦地区执行,现已扩展到西塞德郡(Merseyside)、伯明翰和南安普顿等地区。蓝牌镶嵌在名人故居或曾经居住过房屋的外墙上,供人瞻仰。英国政府规定:凡是经英国遗产委员会审核决定挂上蓝牌的建筑,属于国家保护文物,一律不准随便拆除或改建。基金会迄今已为900多位名人的故居挂牌,2003年,中国作家老舍在伦敦侨居时的旧屋挂上了蓝牌,这是首次为中国人挂的蓝牌,也是目前唯一一块标有中文的英国遗产牌。
二.英国历史遗迹可分为四大类:
与历史事件有关的景点: 如玫瑰战争、都铎王朝时期遗留的古堡、修道院等,都是生动逼真的历史还原,例如,著名“鬼宅”邓斯特城堡(Dunster Castle),是“无头”皇后安妮?博林的亡魂之家,巴斯修道院(Bath Abbey),记载了英国复杂的宗教变迁等。
建筑艺术:沉稳厚重的诺曼式教堂、高耸精细的哥特式建筑、质朴的都铎风格木居、奢华的斯图亚特装饰,还有乔治时代的古典优雅、维多利亚时代的精致繁华......英国保存完好的庄园、教堂、修道院,尽显不同时代建筑风格,令人大饱眼福。
园林艺术:英国园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无论是牧场式自然园林,还是画意式庄园园林、或庭院式花木,NT景点多姿多彩的园林风格,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艺术画、文物收藏:作为曾经的殖民大国,英国的艺术收藏琳琅满目,有不少奇珍异宝,甚至中国各朝代、民国时期的古玩、字画、家具,也漂洋过海,不时显现于庄园别墅的私家收藏中。
三.历史文化、自然遗产保育与我们息息相关
英国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国家,其各种文化与自然遗产真是多得不胜枚举,从山川流水,到富有文化色彩及历史代表性的古老建筑,有很多都已被列入世界遗产,而每一项遗产都在陈述着大不列颠帝国的辉煌过去。
美国早在六十年代就开始组织讨论《保护世界文化及遗产公约》,直到1972年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才在法国巴黎正式通过。这个公约的目的,是在于保存所有对于人类及地球历史的进展与文化、有珍贵价值的文物或自然景观。这些具有重要价值的遗产,都必须经过严谨的检验,符合以下十项基准,才能归纳为世界文化遗产:
能表现人类创造力的经典之作;
在某时期中或某种文化圈里对建筑、技术、纪念性艺术、城镇规划、景观设计的发展有巨大影响、促进人类价值的交流;
呈现有关现在或者已经消失的文化传统、文明的独特和稀有证据;
关于呈现人类历史重要阶段的建筑类型,或者建筑及技术的组合/景观上的卓越典范;
代表某一个或数个文化的人类传统聚落或土地使用,提供出色的典范,特别是因为难以抗拒的历史潮流而处于消灭危机的场合;
具有显著普遍价值的事件、活的传统、理念、信仰、艺术及文学作品,有直接或实质的连结;
包含出色的自然美景与美学重要性的自然现象或地区;
代表生命进化的记录、重要且持续的地质发展过程、具有意义的地形学或地文学特色等的地球历史主要发展阶段的显著例子;
在陆上、淡水、沿海及海洋生态系统及生物学过程的显著例子;
拥有最重要及显著的多元性生物自然生态栖息地,包含从保育或科学的角度来看,符合普世价值的濒临绝种动物种。
英国在“保存遗产”与“结合现代发展”这方面的功夫做得十分优秀,比如约克的维京文化中心,发展商的庞大工程,完成了保护古物遗址与社区发展的平衡,不但展现了古代维京人的社区架构,并且还附加节庆的传统活动来体现维京人的生活状态。这一举动,对于走在世界前端的文明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它不但促使文明人饮水思源,为我们定位所处的人类历史洪流中的哪个阶段,并且开阔了英国人多元文化的视野。有人说,不认识我们的过去,如何迈向我们的未来?可见历史及文化遗产对人类的文明发展是非常需要的。
我们说历史文化与自然遗产保育与我们息息相关,可以从以下五点来说明。
为方便大家了解有关保育对生活的重要,且先为保育下一个易于明白的定义。虽然保育可细分为千万种领域,但可概括为两种:首先是生态保育,即讲求天然资源的使用、分配和保护,其目的是确保不同的天然生态及资源——包括林木、捕鱼、动植物的栖息处、天然景观等,都可多元并健康地代代相传,这里也包括物料(如石油、天然气及矿产)开采上的保育,目的是避免或减少在开采时对大自然的破坏。另外一种则是文化上的保育,而文化泛指不同人的习惯及观念,而它们可从生活模式、艺术、建筑、音乐、文学等体现出来,重点是让每一代人都能了解或欣赏到不同时代的文化历程,文化保育都体现在文物馆、博物馆、艺术馆及保存下来的建筑物上。
保障资源的持续使用:
保育并不是现代概念,现代保育观乃根据前人的经验而系统地建立下来。保育也不一定花费不菲,甚至有时更能省钱。试举古已有之的休田法为例,两块相距不远之农田按年轮流使用,除了可确保土地养分能在休田时得以补充外,农田也能避免因枯田带来的风险及寻找新田的成本。
保障多元生态:
环环相扣的生态环境是大自然的选化和精心设计。如不少国家都设捕鱼限额来保护一些因过度捕获而面临绝种的鱼类。以蓝鳍吞拿鱼为例,当其绝种起码对生态可造成两种影响。最终使得生态失衡。
保障生态安全:
林木从古至今也是人类赖以为生的天然资源之一。林木为我们的祖先作生火的工具,根部有巩固泥土以减少泥石流及吸收水平以防止水患的作用。林木有助减少二氧化碳排放,从而减少温室效应对人类的危害。所以保育林木,也可为人类提供一个更安全的生活环境。我们不能因短期的效益而作出对生态及人类安全有害的蠢事。
保存实物及天然景观:
我们的语言、艺术、建筑、文学、科学、运动等都是文化的一部分。不是所有古老的东西都值得保留,但是作为一个着重历史并对下一代尽责的人,我们至少有计划、有重心地确保文化的传承。
我们正高速地向全数码社会迈进,很多文物都以电子档案储存,加上立体打印技术,很多在博物馆存放的文物及艺术品看来并没有保存的必要。可是,不论立体打印有多逼真,它们始终不是原物,也不能完全散发历史在原物身上留下的痕迹。古宅古堡更加是不能数码化的文化遗产,保育不单能把它们保留下来,有时更可为这些建筑物带来适合于现代的用途。誉满全球,位于伦敦的泰特现代艺术馆的前身便是一座旧式发电厂。天然风景更不用多说,更高的科技也不能造出位于英国南部萨尔斯郡(Sussex)的七姊妹崖吧!
温故知新
人类最愚蠢的行为莫过于重蹈覆辙,而最聪明的行为也必定是温故知新。现今流行的绝大部分科技、文学、艺术及音乐,或多或少都是透过前人遗留下来的学识、经验及智慧而成。若没有文化保育,又如何能确保我们为下一代留下足够的文化资产来开拓他们的新世界呢?
基金会(NT)第一任秘书长罗士利牧师逝世时,《泰晤士报》为罗士利刊登的讣闻中一节:“若不是罗士利的辛劳,英格兰将会是一个更沉闷、更不健康、更不快乐的国家。虽然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极高尊荣的评价,但放他身上却并不夸张。”不错,若我们忽视保育,剩下的只会是一个富于物质却是死气沉沉的世界。
四、江南贡院的发展建议
大英博物馆在世界博物馆界中处于王者地位,各方面具有典型的示范作用。
梁白泉(原南博院长)先生说:“江南贡院按性质、任务、影响说,是全国乃至全球性的博物馆,其历史、地位、价值、意义,无可比拟。”我认为应该以国家一级馆的标准,将“江南贡院”创建为“中国科举博物馆”,我有以下几点建议:
1. 打造一支团结高效、追求卓越的精干团队。引进人才,培养一支科举文物保护、科学研究的专门队伍。培养一支高素质的导游、讲解员队伍,并在全国赛事上获奖。
2. 持续不断地征集和丰富馆藏文物。面向社会、各有关展馆,持续不断地征集与科举制度有关的各类文物、史料,尤其是精品、镇馆之宝。
3. 多元发展博物馆经济。办好茶座、咖啡屋、中餐馆,开发科举饮食。举办动态性和互动的特色科举活动,串联有关景点区域开辟科举旅游路线。办好“借展”临时性展览或特展。
4. 建设独具特色的博物馆。以馆藏品为蓝本创作精美独特的礼品和其他商品,开发一批中国科举文创产品。出版系列中国科举考古、艺术、历史书籍。办好管内收藏品专卖店、书店。举办高水平的专题展,如状元展厅、“三甲”书画专题展等等。建立多国语言的电子智慧导览系统,编印多国语言的科举博物馆导游纪念册等。
5. 建立中国科举博物馆联盟。搭建中国科举文化学术研究交流的高端平台,集聚全国顶尖的研究人员,编印出版《中国科举历史与文化研究》期刊。
6. 逐步实现博物馆的现代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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